小如來手裏拿著的東西，像是一枚堅果，但細細一看，卻又像是青棗的縮小版。

那玩意兒通體呈個扁圓形，表面光滑如玉，溫潤的感覺，活像是有液體在上面流淌那般。

當我看過去的時候，還能發現這東西在微微散著綠光。

那種綠光的顏色並不算深，但看起來很是純粹，似乎……

似乎它散出來的不是光芒……而是更深層的東西……無法描述的東西……

真的，看著那東西的時候，我就有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感覺，或是說想法。

生命最初的形態……說不準就是這樣的吧？？

那種無法描述的光芒……不就是象征著生的希望嗎？？

“這不是果子……不……也能算是果子吧……”小如來說道，似乎是覺得到了這份上，也沒有必要再隱瞞我們，便主動跟我們說了起來：“這是菩提子。”

“菩提子？”瞎老板一楞。

“啊，對！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！”我點點頭：“那玩意兒是綠色的，散著綠色的光，要不你看看？”

“我怎麽看？”瞎老板無奈地笑道：“只能感覺感覺啊。”

話音一落，瞎老板便問小如來：“給我感覺感覺唄？”

小如來聽見這話，也沒有急於回答，而是猶豫了一陣，最後說：“行，但你得還給我。”

“我他娘的又不是壞人！你怕個屁啊？！”瞎老板氣得直跺腳。

罵完這話，瞎老板便沖小如來招了招手：“滾過來，老子幫你治治傷！”

一聽瞎老板這麽說，別說是小如來了，就包括我在內，都顯得挺意外的。

我操。

瞎老板可不是什麽好人啊，他那種小心眼特記仇的性格，就註定了他對小如來他們十有八九會不懷好意。

在這種情況下，瞎老板能大發慈悲的救曇先生一命，外加不落井下石，這都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，這還……還真準備幫小如來治傷？？

不得不說，在那個時候，我跟小如來達成了從未有過的默契，光憑眼神就能輕輕松松的交流起來。

最開始是他給我甩了個眼神，滿臉疑惑的樣子，一看就知道是在問我：“瞎老板不會是想趁機捂死我吧？”

“那不能，他不是那種殘忍的人。”我用眼神回答了小如來的問題，然後補充了一下：“也許他是打算拿刀捅死你也說不定啊。”

得到這個答案，小如來頓時就沈默了，然後無聲的嘟嚷了兩個字，看嘴型都知道是在罵街。

“我操。”

在這時，瞎老板已經不耐煩的催促了起來：“治不治啊？老子難得發一次慈悲還不領情是吧？”

一看瞎老板都這麽說了，小如來就沒再敢墨跡，抱著必死無疑的心態，大踏步的向著瞎老板走去。

說真的，那孫子走路的姿勢跟神態，真的跟上刑場差不多，太他媽有那種神韻了！

“躺下別動，老子給你止血。”瞎老板指了指地面，說道：“就你傷成這樣，別說是修苦禪的了，就是練氣功的也鬧不住啊，再過一會，估計你也得落個曇先生這種下場。”

小如來嘆了口氣，沒反駁的意思，就地躺了下去，看起來就跟個死屍似的。

“記得還我。”小如來重申了一次，把手裏的菩提子遞給了瞎老板，表情倒也沒有緊張的意思，看著還挺平靜的。

瞎老板嗯了一聲，接過菩提子來，用手輕輕的撚了一下，然後將其湊到鼻子前，滿臉好奇的聞了聞，字正腔圓地說道。

“生的。”

聽見這個答案，我頓時就翻了個白眼，沒好氣的說：“這是生的，誰能看不出來啊？”

“老子看不出來。”瞎老板哼了一聲：“老子是用聞的！”

我不說話了，直接沈默了下去。

在不要臉的這個方面，我確實不是瞎老板的對手，因為他能在不要臉的同時，順帶著把節操給丟了。

“生的菩提子我原來見過，味兒跟這個挺像的。”瞎老板好奇的問：“你這是啥菩提啊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小如來嘆了口氣：“別以為我是在敷衍你，我是真不知道。”

“這東西是從操控邪魔的法器上弄下來的？”瞎老板又問。

小如來嗯了一聲，說：“是的。”

“那玩意兒不會是一棵菩提樹吧？”瞎老板哈哈大笑道。

小如來聽見這話的時候，很明顯的楞了一下，滿頭霧水的問：“你是怎麽知道的？？”

“猜的，傻逼。”瞎老板笑得更開心了。

我估計吧，小如來的智商也是隨著他的身體狀況一起下滑了，這麽明顯的事還用得著問，他確實是腦子不夠用了。

“那還真是一棵菩提樹啊？”瞎老板嘖嘖有聲地說道：“看這情況，那棵樹估計也不大吧？跟我從南鬥山上弄來的那棵玉松一樣？”

小如來不吱聲了，看樣子是明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，伸出手去，自顧自的就將菩提子拿了回來，表情很是難看。

“我先幫你止血吧，都他娘的傷成這樣了，真是……”瞎老板唉聲嘆氣地說道，隨後又拿出來了幾張黃紙，開始有條不紊的畫符。

“要不我先下山報個信？”我大聲問道。

說著，我還指了指天上，雖然我知道瞎老板看不見，但還是有這麽一個下意識的動作。

“距離那幫孫子出來的時間不遠了，早點給他們說一聲，咱也能早點準備準備啊！”

“行啊！”瞎老板點點頭：“你先下去吧，這邊我看著呢，甭擔心我啊！”

“成！那我先走了！”我笑道。

話音一落，我轉過身就準備往山下跑，但沒想到的是，就在那個時候，一陣熟悉的笑聲，忽然從瞎老板他們那邊傳了過來。

“嘿……我竟然還能活著……真他媽是屬狗的命硬啊……”

轉頭一看，曇先生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，半睜著眼睛，看著黑霧彌漫的天空，表情很是愜意。

他臉上的那種表情，讓我感覺他不是傷員，而是個單純來休閑度假的人，笑瞇瞇的樣子，像是一點都不把自己重傷垂危當回事。

“你醒了？！！”小如來就跟詐屍似的，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，又驚又喜的看著曇先生，眼睛都紅了：“你沒事吧？？”

“你還挺緊張我啊？”曇先生笑著問道。

“我能不擔心你嗎？！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？！！”小如來瞪著眼說道。

“我死了不好嗎？”曇先生歪了歪頭，很奇怪的看著小如來：“你活著不就行了嗎？”

“你……”小如來咬緊了牙，表情很是覆雜，像是憤怒，也像是無奈。

“哎不是，你們倆這是咋了啊？”我走了過去，很好奇的看著他們：“吵架了？”

“關你屁事！”小如來不耐煩地罵道。

“我是關心你們啊……你個孫子咋這態度呢？”我一皺眉。

“瞎老板，袁哥，是你們救了我們吧？”曇先生轉開了話題，忽然問道。

聞言，瞎老板點點頭，笑道：“你準備怎麽答謝我們啊？”

“沒想好。”曇先生嘆了口氣：“等以後想好了再說吧。”

“你個孫子真夠敷衍的！”瞎老板笑了笑，也沒把這事放心上。

忽然，曇先生冷不丁的說了句。

“其實你們救不了我。”

聽見他這麽說，在場的人都不由得一楞。

“啥意思？”瞎老板疑惑的問道。

“小和尚是修苦禪的，所以他的肉身比我要強悍得多。”曇先生笑道：“破開邪魔封印的時候，我確實是大意了，不光是被邪魔打成了重傷，還被它在體內種下了一股氣。”

曇先生一邊說著，一邊吃力的擡起手來，示意讓我們看。

“看見我手背的這條黑筋了嗎？”曇先生笑道：“我能感覺到，這股邪氣正在侵蝕我體內的生氣，要不了一時三刻，我可能就會……”

“沒事的。”瞎老板打斷了曇先生的話，笑得很是輕松：“你師父他們能救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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